蓝氏双璧后援会

【忘曦】杀手

#双璧五一24h活动——蓝苑•玉兰园1期生

#6:00

#杀手湛x病患涣，刀预警，推荐bgm《杀手》

 

“究竟杀手为什么存在？因为爱，还是未知的未来？”

——“因为爱，和怕没有你的未来。”

 

尖利的惨叫声从小巷里传来，身材高挑，神色淡漠的少年珍而重之地将金色的粉末分装进两个瓶子里，从巷子中走出来。

 

站在外面放哨的少年一抬手，将其中一个装着金色粉末的小瓶子接住，宝贝地塞进怀里，挑眉笑看着那人。

 

“蓝湛，动作挺利索啊。”

 

被称作蓝湛的人神色没有任何变化，只是催促性地吐出三个字:“下一个。”

 

另一个少年一耸肩，颇为无趣地道，“你这小古板，就算想尽快完成任务，也好歹多跟你的搭档我聊聊天嘛。”

 

见那人絮絮叨叨却迟迟不说下一个任务目标，蓝湛不悦地皱起眉头，威胁般地沉声道，“魏！婴！”

 

魏婴一个激灵，只得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，稍微辨别了一下方向，“跟我来吧。”

 

公元6000年，人类科技进一步发展，逐渐可以将“生命力”提纯出来，用以给他人续命。

 

伴随着这项技术的发展，“杀手”这个职业逐渐发展壮大，直至成为一个特殊的群体。此“杀手”的概念与从前不同，从前是夺人性命，而如今是夺人“生命力”。

 

正所谓寸金难买寸光阴，并不是谁都愿意卖出自己的“生命力”的，因此，“生命力”市场供不应求的情况下，政府破开了法律的口子，特许“杀手”组织的人猎取“恶人”的“生命力”。

 

杀手并不是谁都可以当的。杀手组织选人十分谨慎，除了能力以外，他们还有一个特殊的要求——杀手客观上必须长期地需要“生命力”。

 

魏婴是为了给他遭人陷害的师弟续命，而蓝湛，则是为了给他得了绝症的哥哥续命。

 

蓝湛的亲哥哥蓝涣，得了医疗难以治愈的病症。为了让蓝涣活下去，蓝湛不惜投身杀手组织，只是为了换取一些能为蓝涣续命的“生命力”。而这一切，蓝湛都是瞒着蓝涣做的。

 

在蓝涣的面前，蓝湛永远都是那个乖巧而不沾污浊的好弟弟。

 

午后的阳光温暖得恰到好处，蓝湛踏入病房的时候，小护士正好从里面出来。

 

“哥哥睡着了？”

 

“刚睡着，先生。”

 

微一点头，蓝湛径直向病床走去，在他身后，小护士出了门，还贴心地把门关上了。

 

正如小护士所说，蓝涣躺在洁白的病床上，阖着眸，睡得正安稳。蓝湛坐在一旁看着自家哥哥的睡颜，忽地也有些犯倦。

 

他的哥哥，已经病了两年了。这个称作活不过三个月的病，在蓝湛的顽强“反抗”下，愣是撑过了两年。

 

其实即便是用“生命力”来续命，他的哥哥蓝涣也离不开病床，也不可能痊愈。蓝湛知道他是在自欺欺人，可他就是怕。

 

可笑的是，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——明明已经做了蔑对生死的杀手，却还是惧怕“死亡”。

 

蓝家兄弟俩很小便没了父母，蓝湛是哥哥蓝涣一手带大的。可是好不容易蓝湛成年了，蓝涣却病倒了。

 

不愿接受这个事实的蓝湛，发了狂一般去找让自家哥哥“活下来”的法子，就这样进了“杀手”组织，和魏婴成为了杀手搭档。

 

“蓝湛，你这么聪明，肯定知道所谓的起死回生是不存在的，就算夺了旁人的生命给你哥哥续命，你的哥哥也不可能好起来，他只能在病床上承受着长期的病痛…”魏婴不止一次跟蓝湛这样说过，“蓝湛，你不觉得你很残忍吗？”

 

残忍吗？蓝湛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，原因无他，他不愿去想。诚然，他这么瞒着自家哥哥做，肯定是没有询问过自家哥哥的意见的。可是，万一他的哥哥不愿以这种方式活下来，把他一人留在这个冷冰冰的世间，对他难道不残忍吗？

 

“…我一开始不知道组织为什么把你我两个性格迥异的人分配成一组，现在我明白了。”魏婴长叹一口气，一边顺手解决了目标，“…因为我们两个，都是那种很自私的人啊。”

 

“…”蓝湛装好金色粉末，移开视线，却也并未反驳。

 

……

 

蓝湛醒来的时候，发现自己趴在病床边睡着了，他的哥哥蓝涣已经醒了，正捧着一本书看。见他醒了，放下书柔声道，“阿湛，最近很累吗？”

 

摇了摇头，蓝湛把凳子搬得离自家哥哥近了一些。“哥哥最近怎么样？”

 

“医生说状况不太好。”蓝涣抿抿唇，轻叹了口气，伸手摸了摸自家弟弟的发顶，“…医生会对我撒谎，但是不会对你撒谎，阿湛，其实我早就应该死了，对吧？”

 

蓝湛的身子僵住了，半晌，他有些生硬地低头，闷声道，“哥哥在说什么傻话。”

 

“我一直都知道，阿湛从小就很怕一个人待着。”蓝涣捧起蓝湛的脸，迫使他看着自己，“虽然表现得生人勿近，可内心还是很渴望有人陪着的。”

 

“…”蓝湛的手指绞着衣角，咬紧下唇不说话。

 

看到蓝湛这样的反应，蓝涣心中明了，又添了几丝无奈。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蓝湛偷偷去做杀手来给他续命，毕竟他的身体没有好转，器官的各种机能也在衰退，却偏偏吊着不死。蓝涣不怕疼，他只是心疼留蓝湛一个人在世上，所以也就半睁半闭地任由蓝湛胡闹了两年。

 

可是“生命力”不是万能的，最近他能感觉到越来越力不从心，恐怕再续命，也难以保持清醒，反而会成累赘。

 

他那个长不大的弟弟啊，也该长大了。

 

“阿湛，你的手，不该用来做这种事情。”蓝涣握住蓝湛的手，捏了捏他的手心，声音无奈又温和，“停手吧，阿湛。”

 

蓝湛没出声，看着自家哥哥红了眼圈，神情难过得像是要哭出来。见到这样一副神情的蓝湛，蓝涣的心也像揪住了，疼得厉害。

 

“哥哥…你根本就不懂。”良久，蓝湛缓缓吐出几个字，带着些许嘶哑。

 

他的哥哥根本就不懂，他并不是害怕因为只剩一个人而变得未知的未来，而是害怕未来…没有他的哥哥在而已。

 

他早就长大了，从得知他的哥哥会离开他的那一刻起。

 

蓝湛离开后，有一个人推开了病房的们。蓝涣抬起头，有些失神地看向来人，“魏先生，你来了。”

 

“许久不见，蓝大哥。”魏婴一耸肩，他撒了很多谎，事实上他不仅是杀手组织的经营者，执行任务也只是为自己续命而已。而他的“生命力”，早就在当年为了给他的师弟江澄续命而用光了。杀手组织刚刚成立的时候，正亟需资金，当时只有蓝涣帮了他一把，因此魏婴对蓝涣很是感激。

 

“我想发布一个任务单子，希望你能替阿湛接下。”

 

......

 

“即便哥哥你这么做，我也不可能做完这个任务的。”蓝湛握着手中的武器，面无表情看着笑意吟吟地看着他的蓝涣，有些头疼。

 

“阿湛，”蓝涣笑得温柔，“我用我剩下的所有生命，买一个你的未来。”

 

只有忘记过去的苦痛，才能面对未知的未来。蓝涣深知长痛不如短痛的意义，至于让蓝湛亲手来做，或许只是为了让他释然——或者说让自己释然。

 

“很多人不知道杀手存在的意义，”蓝涣抿唇轻笑一声，握住了蓝湛那只拿着武器的手。“但是加入杀手组织的条件，最看重的并不是能力，而是爱。”

 

站在门外等待蓝湛执行任务的魏婴微一愣神，露出无奈的神情，仰头轻笑：果然，被爱的人...看得更加透彻吗。

 

“阿湛，你爱我，我明白的。”

 

枪响，尘埃落定。

 

蓝湛怔怔地看着蓝涣化作点点红色的粉末，落入了他腰间小巧的空瓶子中，漂浮着凝聚成一颗心脏的形状，透露着无限的生机。

 

“这个我不跟你抢，你自己留着吧。”魏婴走进来，不经意地瞥了一眼，忽地傻眼了，“这个生命力...怎么是这个样子的？”

 

“...”蓝湛没有回答，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，“我要收手了。”

 

只有他明白，金色是腐朽，白色是纯净，而红色...是最炽热的爱意。

 

“恶人”的生命力是金色的，它们被用来进行交易，充盈着腐朽的金钱的味道。

魏婴当年给江澄的生命力是白色的，因为他一颗心足够纯净，提炼出的生命力也是纯净的，带着无限的愧疚与善意。

而蓝涣给蓝湛留下的是生命力是红色的，那是没有被金色的生命力所腐蚀的，最纯粹的爱意。

 

他以为他哥哥的不懂，只不过是他以为而已。

因为爱而诞生的杀手啊，也应当随着爱的逝去，而消散无踪了。

 

......

 

“喂，蓝湛，好歹是曾经的搭档，借我点钱呗。”

 

几年内迅速跻身大能行列的蓝氏集团顶层，魏婴坐在办公桌上，嬉笑着看着认真办公的蓝湛，“我当初答应过蓝大哥要好好看着你的，你这公司刚起步时我可没少帮忙。咱们也算是熟人了吧？”

 

“不熟。”蓝湛顶着一张冷漠的脸，顺手抽走魏婴靠着的那一块的文件，魏婴一个趔趄，差点从办公桌上滚下来。

 

“翻脸无情啊，蓝boss！”魏婴跳起来，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，“夭寿了，蓝大哥还在一旁看着呢你就这么欺负我！”

 

蓝湛看着桌上那个储存着红色生命力的小瓶子，有一瞬的失神，“聒噪。要多少？”

 

见蓝湛松口，魏婴赶紧比划了一个数字。蓝湛划拉了一张支票，总算送走这个麻烦的人。

 

“哥哥...”蓝湛拿起那个小瓶子，贴在额头上，低声叹道，“我现在过得很好。”

 

只是没有你的世界，还是太过于冰冷了。

 

蓝湛在一个晴朗的春日里，带着一束花去了郊外的蓝氏墓。他的哥哥走得很干净，唯一的一点痕迹便是那个瓶子中的生命力，因此那刻着蓝涣名字的墓，不过是个空墓。蓝湛把那束白色的勿忘我放在墓前，掏出了那个他一直随身携带的瓶子，然后缓缓打开了盖子。

 

那红色的生命力从瓶子中倾泻而出，却没有随风飘散，只是贴着蓝湛的手心，像是在安抚他。

 

“你也不愿离开我的，我知道。”蓝湛难得勾起唇角，轻轻拢了拢那些生命力粉末，“可是你一直留在这里，哥哥或许就不能轮回。”

 

蓝湛轻轻扬起手，像是要送那些“生命力”离开。

 

“我从来不信生命力续命一说，”看着那些红色粉末渐渐飘远，蓝湛的眸中噙了泪光，他扬起头，努力抑制住想要落泪的冲动，“我更愿相信，是因为哥哥你舍不得我，才顽强地撑了那么久。”

 

或是因为爱。

谁知道呢？

毕竟，能回答的人，已经不在了。